2004年2月27日缘聚九九论坛,长安古道,
大雨如注,一匹马嘶鸣着从远方疾弛而来,
这是匹不可多得的大宛名驹,本应藏于王侯世家。
可现在,它满身泥浆,口吐白沫,已经是强弩之末。
而马上的骑士,更是衣衫破碎,血痕累累。
除了他背上的那把剑,
虽尘垢相蒙,却时不时透出莹莹的光华。
如果这时有江湖中人看到他,一定会大吃一惊,
谁也不会相信,江湖中最风流俊朗,
一袭一尘不染的蓝装,一把啸傲风云的玉剑,
独踞缘聚九九论坛的“那一剑风情”,
竟然落拓到这个地步。
“那一剑风情”满眼悲愤,
箭簇般的雨丝鞭子一样抽打在他身上,
痛累交加,他似已支持不住,
可一想到他将要去的红棉别菀,
想到要和“旧吉它”相见了,
“那一剑风情”的心中不由涌起一丝如灯火般的温暖。
“背弃”看着宽敞明亮的缘聚九九论坛,
看栏外落花如雪,
小黄鹂鸟低鸣着穿廊而过,
庭院中清幽的池水,漾满碎银般的月色,
可风中消散不去的,
是怎样清洗也冲不掉的血腥气息。
“背弃”笑了,他很满意,
毕竟,夺下这样大的一个基业,不容易。
从此他可以雄霸一方。
他隐忍了七年,就为了等待这个机会,
中秋月圆夜,当“那一剑风情”观月之机,
先用重金购得的江湖中最毒最快的暗器“电眼”伤了“那一剑风情”使剑的右手,
而后,他和他这些年集结的高手一涌而上,
此战堪称惨烈,
只有,“那一剑风情”乘乱遁去。
想到“那一剑风情”“背弃”停住了笑,
“电眼”伤过的地方一定会作废,
但“那一剑风情”不是寻常人,
他右手的断金碎玉剑法若还能使出来,着实可怕。
他在世一天,就会有一天回来寻仇的可能。
他不会给“那一剑风情”这个机会,
“背弃”摇摇铃,手下最贴身的侍卫“一醉解千愁”现身,
“背弃”拿出一张银票,
“这五十万两送给红棉别菀菀主“旧吉它”,换“那一剑风情”的一只右手。”
黄昏,雨已住,漫天晚霞如血。
“那一剑风情”终于到达了红棉别菀。
红棉别菀内堂,
“旧吉它”静静地坐着,他已这样坐了五个时辰,
他平时生性豪爽,直言快语,
很少如此心事重重,
他的手边,放着一样薄薄的纸,
虽然薄但很重,
一张五十万两的银票,足以盖十个红棉别菀。
叩门声,管家“小狗快跑”有点仓皇的声音,
“菀主,那一剑风情公子来了,”
“旧吉它”猛然一怔,他立起身来,
“快,准备酒菜,收拾梅香阁。”
突然,下了个决断似的,
他叫住“小狗快跑”,对她耳语一番。
“旧吉它”坐在梅香阁里,
正下冬时节,梅香阵阵迎鼻,
铜炉里龙涎香的烟雾袅袅升起,
“那一剑风情”想起,他和“旧吉它”当初在这里刚认识时,
没有江湖纷争,没有血雨腥风,
那时的日子是快乐而无忧的。
他的嘴角不由浮现出一丝笑意。
“旧吉它”的大笑声响起,打断了“那一剑风情”的回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风情,今夜我们挑灯论剑,煮酒长歌,不醉无回。”
“旧吉它”转门进来,瞥见憔悴如斯的“那一剑风情”,突然笑声止住,
“风情,发生什么严重的事了?”
“那一剑风情”苦笑一声,把缘聚九九论坛的事一一道来,
“旧吉它”的面色变的凝重,听罢,一拍桌几,
“背弃”这厮,真是狼子野心,
等你养好了伤,我们兄弟一起,一定可以重夺缘聚九九论坛。
先喝点酒,吃点菜,然后好好休息吧。”
“那一剑风情”无言地拍了拍“旧吉它”的肩膀,
对这样的好大哥,他实在已无话可说。
酒香,
是清冽而甘醇的竹叶青,
四碟小菜,精致而味美。
但“那一剑风情”有种怪怪的感觉,好象有种危险在逼近,
他没有说出,这里是红棉别菀,怎么会有危险呢?
“那一剑风情”似乎有点醉了,这酒劲很大,
恍惚间,他看见“旧吉它”的笑那样阴险,
他好象明白了,急忙伸手去拔桌边的玉剑,
只见寒光一闪,一阵巨痛,他的右手斜斜的飞上了半空。
他嘶吼着想冲上去,却全身一软,瘫倒在地。
“旧吉它”拎着玉剑,冷冷的看着倒下的“那一剑风情”。
屏风后转出了一脸谀笑的“一醉解千愁”,
“旧吉它菀主果然深明大义,我也可回去覆命了。”
“旧吉它”用一方丝帕,轻轻擦拭掉剑上的血渍,淡淡的说,
“你先拿他的右手回去报信吧,
明日我亲自带“那一剑风情”登门向“背弃”请安。”
2004年2月28日,
雨后的的一天,阳光灿烂。
像极了“背弃”此刻的心情,
看着“那一剑风情”像滩烂泥,萎顿在大厅里,
他开心的笑着,不时和旁边的“旧吉它”举杯寒暄,
他决定,杀“那一剑风情”之前,
先要像猫捉老鼠一样,戏耍他一番。
他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提着“冷月夜”的玉剑,
走到“那一剑风情”的面前,把剑扔到他的左手边,微笑着说,
“风情”,你可以用左手使你的断金碎玉剑来杀我,
如果你还可以练成的话,
如果你还可以活到练成的那时候的话。”
“背弃”一气饮下杯中酒,
他觉得他说的很幽默,他仰首放声大笑。
可他只张开了嘴,却发不出笑声,
一阵冰冷的感觉,从肋间升起,
冷的像冰河千年不化的沉冰,
他低头,玉剑的一端已深入了他的腹部,
另一端,稳稳的握在“那一剑风情”的左手中,
他的眼睛如狸猫般清醒,身体笔直的立着,
除了他右手的断腕,让怒怒相信,
他确实就是那个刚才还如滩烂泥一样的“那一剑风情”。
他忍着痛,转头望向“旧吉它”,
“旧吉它”含笑向他举了举杯,
“其实,中了“电眼”,
不仅手会废,而且会慢慢影响到整个身体,
所以,没有你的五十万两,我一样会砍掉他的右手。”
“而且,碰巧我还知道风情的一个小秘密,
他的左手剑,和右手剑一样快,一样可怕。”
“那一剑风情”的声音听起来也很愉快,
“喝酒的时候,我就知道有事发生,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只喝最烈的烧刀子,
所以看到竹叶青,我想一定是旧吉它大哥给我的暗号。
于是,我就把这出戏演了下去。”
“旧吉它”继续说,
“最重要的是,
风情这些日在我这里白跟了十多个贴,
他要是死了,谁能跟我的那么多贴呢?我当然不能害他。”
这是“背弃”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他至死也不能明白,
难道,自己的五十万两银子,
居然比不上那十多个顶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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