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无限集

 

 

只是寻个安静旮旯说说话。

 

 

 

心

 

 

 

 

 

      如果每个人都能活上很长很长，或许世间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感叹和迷惘了，这是我从沉默不语的老人同样沉默的眼神里读出来的东西，但我也从那些并不沉默的老人的嬉笑中感受到了还童般的热闹，于是，我想感叹还是会依旧存在，并不会因为寿命可以足够长。

 

 

      如果每个人都不需要依靠别人来获得幸福的话，这个世界也同样应该很安静，各自忙着生活着，你情我愿如同买卖，不扰不争不纠缠……；可是我们的孩子们又该怎么办呢？或许到了某个纪元，孩子们从降临这个世界就可以独自安静地生活，只是真是如此的话，那也只能让人们的目光丰满着遥远的含义而无地自容。

 

 

      然而事实是我们都无法久存于世，也无法独自活在这个尘世。那么还是把遥远从目光中舍弃，悄悄地放在心底吧，只是在偶尔觉得人生无聊且时间又太过漫长之时，把它从心里释放，将之重归于眼光中。

 

 

      一次次地收回与释放，实在过于频繁，从未注意过那个盛放这所有的情绪的容器早已经在无数次的收缩与扩张中裂痕累累。这时，方才明白无论时间是短暂或是漫长，是否有同类的存在，它一直以人们从未知晓的方式在提醒着这个尘世——我在，你在，我去，你也不复存在。令人遗憾的是，总是要等到真正听到它的呻吟之时，才发现去时无多。

 

 

      ……

 

      我无法用这个世界上任何的语言来表达它对自己究竟具有何等意义，但是我知道，当人们试图运用所有的方式——力量，速度，知识，情感，道德，宗教以还有信仰来挽留它的活力之时，它射向我的眼光里竟然有渴望结束的安然。甚至还微笑地对我说：谢谢，但你真的无能为力，太晚了。当我充满活力地时候，我很荣幸你依靠我的活力去战斗，同样当我悲伤时，我也很不幸地听到你说：坚强，仿佛我与你同样的坚强，其实我只是个孩子，否则你所挥霍的那些激情又从何而来呢？现在我已经长大了，让我由着自己的想法吧。请放手吧！我的父亲和母亲！谢谢你们。

 

 

 

      看着病中的它，集我的父母，心爱之人，孩子和朋友还有恩人为一身的它就那样苍白地，哼着我熟悉的歌谣，躺在我的面前，强忍着没有嚎啕大哭，只是不停地压抑着想蠕动的喉结，重新将所有的情感倾注于目光中：我该拿什么来救你啊。心儿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过头去，看了看远方又凝视着我轻轻地说：不要这样，你和我都知道，过了这一段时间，你不会如此悲伤，时间是最好的药剂，不是吗？我知道刚才你是真的想与我同去，我是真的感到幸福，然而作为与你一同成长的我来说，我同样知道你的身体也是你舍弃不了的，所以放手吧。

 

 

 

      身体的所有的部位仿佛也在向这位亲密的战友告别，双手紧我，眼眶布满泪水，脖子以从未拉伸的程度伸展，仰天抬起头颅，打开口腔，汇聚成了一声长啸：你让我放手？让我没有父母，没有爱人，没有孩子，也没有恩人地活下去？你告诉我该怎么活下去？我拿坚强又有什么用？

 

 

 

      这时，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小男孩走过来，女童乳声乳气地对我说：叔叔，不哭，我拿糖给你吃。一旁的男孩也跟着说：恩，我爸爸告诉我说，男人流血不流泪。一个足以令我发狂的声音回荡在心里：好啊，我喜欢吃奶糖，你呢？恩，男孩子就应该这样。心儿正以一种可以目视的速度红润起来微笑着。

 

    

 

 

      ……

 

 

 

 

 

 

 

 

 

 

Heart

 

 

Two Steps From Hell

 

 

 

 

 

一生一世

 

 

 

 

 

      不愿也不敢轻易地去许诺，至于誓言那更是诚惶诚恐。原因很简，单因为怕自己把许诺与誓言看得太过认真，于是还没有来得及去实现，自己首先就给自己套上了一个枷锁，特别是一想到泛滥于誓言里的一生一世，顿时感觉连生趣都所剩无几了。直到识字，方晓古语之一世为三十年，竟然突然长舒一口气，三十年？还好，还好，还有点剩余……然而即便只是三十年，可人一辈子又有几个三十年？刚舒了口气的我又开始愁苦了，这不等于无期徒刑和三十年徒刑之间的区别？等熬到出狱已是白了少年头，难怪老人们说人啊千万不可以走错路，否则一辈子就完了。

 

 

 

      如果不考虑行为上的付出的话，那么这样的不许诺，不誓言倒有些像市井里的无赖与流氓。流氓是什么意思？不必引经据典或是查字典。就以一般人的观点来看，流氓就是不太遵守规则的人。遵守什么规则?那就是游戏规则等等，而人的心本就是“活”的，你强迫它长时间地处于某个状态，它是肯定不干的，当你的思想不能和它达成某种平衡或者协议，那么它就会造反，它就会驱除及流放你的思想，是你成为一个不守规矩的人。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流氓是真性情的，也就是说他是忠实于他的心的，即便他可以沉默，但是你很难让他的心服从于你，倘若人们的道德中对高贵的定义中有“不妥协”和“坚持”这些含义的话，那么我想流氓不可否认也是可以高贵的。

 

 

 

       那么是不是可以依据一颗流氓的心来肆无忌惮地表明真性情的至高无上呢？我想，这更像是流氓对自己的心许了诺，或者发了一个庄重的誓言： 我心将皈依你的指引，勇往之前。于是，流氓就在他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坚持中，被他自身的肆无忌惮荡尽了可能的高贵。至于一生与一世也就成了自我安慰或者诉说的理由了。毕竟高贵只存在对比中，而不可能孤立地存活的。

 

 

 

       因此，高度怀疑誓言的自己，看着尘世泛滥着的怀疑，嘲笑，一边分辨着誓言的真实性，又怀疑着它的可执行性，最后竟然在极度的厌恶中，渴望拥有一个真正实现的誓言。但它不应该很大，很美，或许也很琐碎，而且它也不应属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更不属于一生一世，因为人的一生一世永远也不可能仅凭他自己单独就可以完成。

 

 

      那么这样还算不算流氓呢？不得而知，让我非要在流氓和高贵之间选择，我想估计大半自己还是会选择流氓吧，但却不是那肆无忌惮的流氓了。

 

 

 

 

 

 

 

 

 

Viva

 

 

Chris Spheeris

 

 

 

严肃与沉默

 

 

 

 

 

      就个人而言，其实很讨厌动不动就严肃的人及论调，理由？这个世界已经严肃到了无趣之极的地步，而一大堆人却还想告诉你应该怎么怎么地去严肃……那么沉默呢？我想，沉默者除真正沉浸并享受安静之外，还有绝大部分是不知所措和找不到话说。于是沉默和严肃，在很多时候也就成了童心未泯最好的掩护，以便给予并不年轻的身体一个体面的所在。

 

 

      严肃与沉默既然能有如此的伪装和掩护的能力，也就难怪那些人到中年的大叔大婶在青涩的少男少女眼中竟然被上了神秘的光环，也就再自然不过了，并也乐不知疲地效仿起来，渐渐地忘记了有些严肃和沉默根本是无法依靠伪装的严肃和沉默所能触及的。那么究竟是什么样的严肃与沉默超越了伪装和掩护呢？或许专注与思考便是其中的一种吧。

 

 

      可是当我沉默不语又沉默地，看着眼前一张张散发着年轻的光彩的脸庞，于请教中专注又沉默地等待我的回答时，总是难以抛开一些被很好伪装起来的不严肃：这小姑娘长得真不错/不好看，身材还行/不好，这小子站得东歪西倒，老子以前好像跟他差不多？……当然在面对一些成熟又性感美丽的女士时，那个曾被广泛地流传了的言论——男人每天会几百几百次地想到性就从心里冒出来，又被沉默和严肃给压了回去。一次两次还能很体面地掩饰，次数多了这就成了技术活，而技术越是娴熟的人也越是脸皮厚甚至是不要脸了。就个人自我评估来看，目前，当下离不要脸已经越来越近了。这究竟应不应该去羞愧呢？假如我年轻到不知所措或者脸皮还薄，那么这样的种种念头无疑是令我羞愧的。但是就如前面泛滥的说教一样，总是有太多人告诉你，你不要认为你这是不要脸，你需要做的就是严肃和沉默，这叫淡定……看来我的脸皮在淡定面前还是太薄了。

 

 

      那么请给我一个应该严肃和沉默的理由吧！悲痛以及专注地去做一件事情，我想这应该是最为常见的理由和说法，但是为何要让我时时地沉浸在悲痛里呢？又为啥不能边玩边做事情，甚至把做事情当成玩呢？当我以极其严肃地表情对儿子说这些道理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如此的无趣，与其写满脸上的懵懂和不知所措相比，我认为自己的确应该去羞愧。

 

 

 

      难道是我用错了严肃与沉默，或者说我错误地把严肃与沉默作为一种标签，以表明强大和自我保护成了这无趣的世界里的另一名奴隶？或许吧，应该是吧。

     

 

 

 

 

 

解构主义？

 

 

 

 

 

     对于什么装B啊，2B一类词还是带有很大的抵触情绪的，也自感奇怪为何会有这样的抵触情绪？难道就仅仅因为它们是用一种貌似粗俗的语言很直接地表达出了某些语言、行为乃至心理背后的真实所在？从真的角度来看这样的语言无疑是值得肯定的，但是善呢？美呢？我想估计自己的抵触情绪就是来自后二者，不是它们所指向的对象有什么不对，而是它们的方式与自己的审美观有些抵触罢了。或者稍微拉伸一下，则是自己所受到的时代的教育扎根于自己心里的东西与这个时代的流行语不再融洽……应该是这样的，我想。

 

 

     我想假如在一个以追求真为最高理想的人面前，自己这样的抵触情绪也就非常自然地被烙上了装B的烙印，假如稍微地辩论或者争吵一下，那么我们之间的争论就丝毫谈不上真、善及美了，而变成了男女生殖器官各种别称总汇的交流，看来如今的人类文明也还是仅仅围绕着生殖器官而发展着……当然这其中只是因为带有浓重的不屑，不满甚至是愤怒。其实换个角度来看，自己与满口生殖器官的人在一些时候还是有交集，毕竟有时说粗话真他*的过瘾，但更多的时候自己还是选择屈从那最初受到的教育和自我塑造吧，或者干脆说，因为干脆说这是状态不同所致。

 

 

 

     泛滥着的不满，愤怒以及仇恨等情绪，似乎象一阵阵的波浪正在冲刷着陈旧的堤岸，漫天的泡沫弥漫在空气之中，大有冲毁一切的气势。溃堤的后果自是不必多说，但堤岸的存在就真的是维护？关于这样的争论实在无趣得很。但并不长的经验与感悟总让我隐约看到了些什么，在这个互联网的时代。

 

 

 

     以一个日渐庞大冗余的网络作为体系支撑来宣扬着具有相反性质的，带有破坏性的解构主义特征的情绪，这无疑是最具有讽刺意味的，但不可否认也是最能以前所未有的透明程度来表明社会的整体面貌和运行状况的。网络把每个人捆绑在一个个以手机、电脑等作为节点上，切断了传统的联系与维系，孤立了个体的真实空间却放大了他的虚拟空间，这样的虚拟空间就如同泡沫一样等待着坍塌的最终来临。倘若没有了互联网这个前所未有的结构与体系，那么真实的结局历史早就再一再二地表明过了。

 

 

     人民万岁！自由万岁！这并非是口号，而是一句大实话，除非人类灭亡，这两者的确都是不死的，因为它们活在心里，只是概念，伴随着人的存在而永存。那么解构的表征又是什么呢？我象这更像是社会的一次月经吧。于经期中的情绪和坏脾气，那么也就只能受着了，如果不能受孕，那么终究一眨眼就过去了，不过也幸好有它的存在，才有受孕的存在。

 

 

     用解构主义的方式来表达解构主义，我想或许应该说：月经万岁！

 

 

     

 

 

 

 

飞翔

 

 

 

 

     细想去，飞鸟与鱼儿并没有多大区别，它们一样地翱翔在流体之中，只是一个是气体，而另一个是液体。作为它们的邻居，自己很显然离鱼近一些，而飞鸟则更多翱翔于心里了。

 

 

     很喜欢溜冰或者骑自行车乃至驾驶汽车，因为不需要身体多大的动作，只需要保持好惯性，就能体会到在空气中以并不尖锐的曲线行进着的美妙感觉。如果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真的能体会到空气滑过脸庞、耳朵以及身体的奇特的滋味。这让我不得不关注起自己身体划过的曲线了。难道这就是美的由来？

 

 

     所以，我选择了凝视

 

 

     迎接你的目光，

 

 

     以防你的忐忑不会摔倒，

 

   

     本有太多话想诉说，但还是选择了倾听

 

 

     悄悄地扶起你即将倾斜的心灵

 

 

     为的是希望你也如我般

 

 

     让视线的交汇，让声音的盛放

 

 

     有一只鸟儿，飞翔

     

 

 

 

 

 

    

 

 

 

可能

 

 

 

 

       每当事到临头，必须做出抉择的时候，哪怕摆在眼前的或许有很多，然而终归要选择其中的一条，而无法兼顾。这对于有些人来说，这样的抉择无疑是件麻烦而痛苦的事，甚至会导致选择性的心理障碍。不去讨论那些心理上的病理，就从现象来看，这些人或许更具有包容性，他允许相比常人更多的状态以一种叠加之后的混沌状态而存在，或者说他更喜欢处于选择之前的状态中，难道这说明他更富有难以预测的创造力和激情？

 

 

 

      不知道这样的人的绝对数量，但我相信的人往往是不喜欢战争的，而喜欢通常意义上的逃避和幻想，也只有逃避选择和幻想才能让他处于无限可能的选择之前的自由之中。如此，这样的人极有可能是博爱的，也好似多情的，也是善良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淡漠的，无情的，因为他无法将自己系在某一个固定的事物和人身上。这时，自由也就更多表现为甘地的非暴力不抵抗了。

 

 

 

      此刻，下了多日的雨的天空终于灿烂起来了，独自在家享受着这样的自由，可以午睡，可以喝茶听音乐，还可以外出四处溜达，但更多的时候，我则是选择了啥也不作地坐在窗子里看着天空，享受阳光带来的欣喜，又借此欣喜去享受选择之前的自由。一改往昔的焦急，而渐渐享受这样的闲适与无所事事，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缓慢身体而去加速思想的速度，令自己具有了某种依赖性，越来越喜欢处于这样的状态中，一旦当身体按照思想中选择的其中的一项而进行实际行动，那么只能再一次加深对这样的自由的依赖感，一是因为疲惫，二是对于实际行动并没有带来超过思想早就知晓的滋味……

 

 

 

     当然知道这是一种退行性的心理变化，就现实来看，这完全是正常的，是符合年纪的增长的。然而总有什么东西仿佛在告诉自己：可以，但不可以过度。又或者有另一个声音在说：有什么不可以？想干嘛就干嘛，凭啥不行？于是这样的自由最终还是让自己陷如了思想上的抉择，而非真正的自由。如此，不知道究竟如何才能活出自己，又真正的自我，自在，又是什么？

 

 

 

     于人，每一次的相遇，或许都如此，于我，每一刻的起起落落，不也正是如此？或许时时刻刻自己都同时具有生与死的可能，选择了继续或许就是活着表现，而选择了死则代表结束。

 

 

 

     ……

 

 

     反复地想着世界线以交叉之后又各自发散的样子，似乎看到了一个真实存在但又不可见的凸镜正将这个世界以倒立的影像，向人们展示着这个世界的真实面目。如果说经典的力学世界是无机世界的投影的话，那么人、生物乃至一切具有生命特征的存在就是量子力学的投影。

 

 

 

     不要着急，就这样吧

 

 

     就让安静与活泼都在身体里

 

 

     调出一个最为自由的悠闲的眼神

 

 

     也不要急着去表达

 

 

     让光明和黑暗同存于你和我

 

 

     那怕有人说这是不死不活

 

 

     但至少，我们彼此不会伤害

 

 

     连天空与大地也学这样，不言不语

 

 

     作出了最为悠远的回答。

 

    

 

 

 

梦

 

 

 

 

        昨夜做梦了。

 

 

 

        一个只是路过的人居然出现在梦了。在梦里才发现这个几乎可以说得上对自己毫无轻重的人，竟然可以拥有如此令人惊讶的不被自己所了解的一面，紧接着一个时常出现在自己的梦里的人也跟着来了……凌晨从梦中醒来，迷糊中回想这梦中的场景和人，并还问自己这个梦会被遗忘吗？面对毫发可见的梦的清晰，当时在心里既象是提醒又象是回答地说：不会。

 

 

 

       此刻回忆着原本清晰可见的梦，发现除了人及出场次序和一些最为令自己惊讶的片断之外，已是空荡荡的一片，说不出的滋味。怔怔地看着窗外，刚才还阳光灿烂的，这会儿已是暗下来。照例中的喝茶听音乐，然后还在徒劳地捞起已经消失在意识海洋里的碎片，企图把它们拼凑回那几个小时之前的清晰。当发现这一切已是毫无希望了，人就沉浸在了某种不可言说的恍惚中。仿佛犹在梦中做着梦似的，这会儿回想着那些曾经做的梦依旧残留在意识里碎片，故事情节与色彩还有情感都被破碎，揉搓成一团无法言表的鸿蒙。那些最令我难忘的情节与人，如同貌似缓慢旋转的星云，正悄然远去，留下大片大片的黑暗，逐渐冰冷……被可以忍受冰冷的理性填补上。

 

 

 

       基于不喜欢过多赋予的习惯，看着梦境的破碎和远去，安静地感受着心的一次自主爆发之后暂时的沉寂。不禁想问：难道梦仅仅是一次溢出？如果是这样可以很好地代表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话，那么那个素不相识的人的出现则代表着什么呢？太多次的有关梦的分析，围绕着解析梦境所蕴含的暗喻去进行，正如围绕着祭司而寻求答案一般。或许这样的寻求从最初就是错误的，理性这样说。迷惘的我实在迷惘：那么又感如何呢？

 

 

 

       “与身体新陈代谢的产物不同，梦更具有刺激性，拥有色彩，拥有情感……难道你认为面对自己掉落的毛发，皮屑和排泄的体液等等进行苦苦地思索是一件很有趣和有意义的事？”

 

 

       “算了，你除了冷冰冰地就事说事之外，还能干什么？你是否知道即便梦就如同排泄物一般毫无价值，但对我而言，却是能够让我在刹那间感觉到温暖或者恐惧之外，还可以给我一个打发时间的理由，这就是你所蔑视的乐趣和意义。”

 

 

       “好吧，既然你认为你这样有意义，那么我不得不说我与你完全处于不同的时空，或者我也是在梦中，而你很显然更在我的梦中，就我而言，你的困惑正是我对你的困惑，你所追求和渴望了解的东西，我自己也无能为力。”

 

 

 

       “哈哈，如此说来，你和我并无不同，不过我还是觉得我比你幸运，至少我还有相信与温度，而你则是因为怀疑而失去了一切，除了迷惘与冰冷。”

 

 

 

       “或许吧。”

 

     

       “恩，或许吧，呵呵”

 

 

        ……

 

 

 

        

 

 

 

 

       

      

 

 

       

 

 

 

当时只道是寻常

 

 

 

 

     夜深无睡意，无聊看闲书，重拾旧诗词，方惊今昔殊。

      

 

 

     记得曾经在书店看见周邦彦的词集，略微翻看了些许，便欲购买，只是突然间心里想起此人之“人品”不堪，乃转身离去。回去之后悔意顿生，待第二日再去，已是书架空空如也，自此立意，唯问本心，勿视他意。或许，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即是如此吧。

 

 

     恍惚间忆起叶嘉莹对李商隐之推崇，论其诗，竟有上下千年前三之盛赞。曾对其此番观论不以为然，似乎只因李商隐之超然与她之女性色彩相溶相印之缘由吧。李商隐有诗云：只是当时已惘然，不知何故就我读来却是总不及纳兰之“当时只道是寻常”来得寻常。若说惘然还有懵懂，则寻常则是熟视无睹，或许本无高下之分，究竟或许乃是叶之审美与我之审美之分吧。

 

 

 

     如此一切法相皆我相，人相，众生相是懵懂，为寻常，感悟不及即是懵懂亦寻常，待到曾经沧海却是寻常而难懵懂矣。又及道家之天地不仁，该死不活，一时释然。

 

 

 

     

      当时只道是寻常？当时不过是寻常。

 

 

 

 

     

 

      注:久不看诗词，原句本为：当时只道是寻常，被记成了只道当时是寻常，后有友指出，本想既然错了就由之吧，可又一想这样的态度实在不好，改之。又，细细回忆总觉得哪里不对，对于李商隐是否位列叶嘉莹之前三之评，实在记不太清了，又好像是陶潜，拔开书堆去寻原出，无奈寻了半天依旧不得，只得兴叹。

      

 

 

 

      

 

 

 

 

 

       

 

       

 

 

昔情难追

 

 

陈勋奇

 

 

 

 

 

 

 

 

放下

 

 

 

 

 

      曾有旧日一同事论事之中，甚是激愤地说：千万别和女人共事，当时只奇怪他为何如此激愤，并不放于心上，甚至还开导他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一直记得他激愤的样子和被我劝说之后张嘴无言的样子，从未往心里，不过也难怪，不居其中，难解三味。

 

 

 

      刚到新的部门时，便是出差培训。不想上课，便编了一个生病的理由而在房间里睡觉，不料片刻便听见有敲门声，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同前去科室里的女同事，头发湿漉漉的，正在不解中，她拿出一盒药对我说：你吃吧，我到校门口去买的……当时既是惊讶又是感动，感谢不已。我与她并非深交，也非旧识，如此礼重除了让我觉得感动之外，还有深深的不解。怀着这份感激，在以后的工作中大都将就她，哪怕有许多就自己难以忍受的低效和虚伪都一并忍了下来，然而随着之相处久了以后，才发现她并非只仅对自己，似乎对所有之人都是如此，最让我难以忍受的是时常凭着和领导的关系好的资本，动不动就以领导之名安排别人做这做那以便推托工作的把戏，而且在与人交谈之中脸色变换之快及我难以理解毫无头绪的工作方法及满口官腔的口吻……于是最初的那点感激也随之消散，直至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丝毫不再碍于面子喝斥了她几句，没想到把她吼哭了……在面对对领导的劝慰之时，便直言不讳道：我无法认同她的工作方式及效率，如果是让我与她搭档干活，我很难保证我会有好脾气。不过总是过不了大男子主义这一关，板着脸向其道歉，云：我今天的心情不好，所以语气太重，对不住了。当然这样的道歉完全没有丝毫的真诚。

 

 

 

      此后，该女见我便不再热情如昨，即便是见我板着脸，却依旧跟着领导亲切地称呼漠漠，当时那个别扭实在是难以言表，但又实在无话可说。只是在心里想如果她是男人那该多好，有啥直说，不高兴对吼，即便话再难听甚至打假，就事论事，过了就算，总好过这样有力使不出，打在棉花上难受得紧。后来得知此女其实生活之中也是诸多不易，离异不说，孩子又有残疾……总有些时候总是不得劲，觉得自己如此似乎也太不近人情了，也自问为啥自己就总是忍不下她的那些“缺点”？效率低，可以沟通，不懂装懂可以直说，为人玲珑的又不是她一个，好事者更是随处可见。自己如此又是为何呢？自己一大老爷们如此并不好。后来如此琢磨着去，才发现自己的问题不少，譬如对儿子云：男人要凶到外面去凶，别对家里人凶；又，要儿子这般，那般，学这样，学那样，从头到尾自己也太过于强持……至于对于作为同事的女子似乎也被我抹去了性别一并成了外人。但为何自己要把那些不喜只女子当成家里人？难道仅仅她们是女子？即便思过之后，依然还是断然否定了此种大男子主义的极端。让可以，但并不表示俺就得非要忍受乃至讨好。那么如何是好呢？

 

 

 

      也许仅仅是因为那最初的感激吧，也或许是心中的大男子主义吧，更或许是厌恶弯弯绕绕的演示和修饰……反正导致了自己的不喜被压缩然后爆发，为啥不选择一种稳定的方式呢？

 

 

      径直走到她面前对她说：对于以前我的粗暴，我向你真诚地道歉，对不起。我也想表达我对自己和你的看法。我不是一个喜欢讨好女人的人，同时也是一个并不容易接近的人，但我并不是一个不好沟通之人，只是我难以忍受那种弯来拐去的交流。所以你的热情和亲切对我来说令我感到非常不自在，同时你在工作中的处理方式就我个人看来效率低下的，如果工作只是你一个人去干，我无话可说，但是我很难容忍因为你的方式浪费我的精力和时间，说实话你这是对我的极度不尊重。我希望在以后的工作中，你能考虑到我的方式和感受，而且仅限于工作。我想或许我的方式也是你十分不喜欢的，但我只能对你说我从来不拒绝任何的批评，相反我很欢迎，但前提是真诚的，是解决问题的，而不是带有某种虚伪的维系及功利性目的的。

     

 

 

 

 

 

 

          

 

 

 

 

 

 

 

 

泪

 

 

 

 

 

     喝下第一口烈酒时，完全没有去顾及两天一夜几乎点滴未进的肠胃，考虑得更多是借助酒劲来宣泄汹涌如潮的疲惫和沉郁。这让我想起去西安的路上，如山的疲惫令自己心力交瘁，一首《千千阙歌》中，不禁抑制不住地迎着风泪流满面。透过朦胧的睫毛，看着荒凉的甘肃的山峦，一时间不知己之所在，所往，倒是经过抑制的呼吸给喉咙带了阵阵的蠕动牵扯起了久违的心痛，于是又无声地笑了起来。一边流着泪，一边笑着，还一边想着。

 

 

 

     想起了很多年前，借着酒劲极为不解地质问飞的情景：“你不喜欢她？还是她不喜欢你？人家都千里迢迢地跑来看你，你现在给我说现实，那好，我告诉你现实，即便她不要工作了，难道不能做生意？……”看着眼眶泛着泪花的飞，我还是不加怜悯地继续说着，仿佛自己是那个女孩似的。现在飞也如他所愿地获得了现实的婚姻，至于幸福与否不得而知，我所知道的时，很多很多年前，有个男人被我吼哭，继而若无其事地生活到现在……我自己呢？

 

 

 

     也想起了《平凡的世界》中金波与那藏族姑娘泪眼相看又笑着。当时看到这段文字之时，还在心里如同吼着飞一般地愤愤不平：有啥希奇？不就是工作没有了？为啥不去找？还想起了《上海滩》里，许文强面对即将远渡重洋的程程，无语又潸然泪下，只是在弥留之际才说出心声……泪眼中，我明白了他们的眼泪中的委屈和万千无奈，但却正是这无奈令我带着一丝的狠劲地笑了。

 

 

 

    还想起了卓玛。“我没有信仰，但我需要信仰，那么现在就让我把对你情感或者把这情感付之于行动当成信仰吧……”我不敢大声地说，以呢喃的方式呢喃着，哪怕我知道一旁的卓玛几乎不可能听得清楚，但是我还是选择了说出来，或许自己的选择与飞、金波还有许文强不同的地方就是我说了，可是自己为什么不大声说出来呢？

 

 

 

     依旧还是想起了卓玛。深深地看着脸庞上泛着的光彩唱着《千千阙歌》的卓玛，仿佛是为了把她的模样刻在心里。本已是暗了下来的夜空就在那瞬间蓝得如梦如幻。当卓玛发现我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时，她转过头对我微微一笑，然后仿佛把注意力放在前方继续唱着歌儿时，我知道她其实啥也没有看，只是凭心在一旁感受着，当再次转过头发现我依旧没有把我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时，才看一下我，就象个兔子似地逃跑了目光。

 

 

 

     ……

 

 

 

     一路上反复不停地放着《千千阙歌》，渐渐于沉默的心力交瘁中，再也坚持不住地停下车，看着伸向远方的路，不是不敢，不是不愿而是不能的悲伤汹涌而来，如同空气中远超西藏的浓度的氧气瘀积于胸，狠狠又大口大口地吸着烟，吸着吸着迎着风痛苦起来，被模糊的眼睛无法阻止地看见脑海里有个人，面带笑容又眼带情意地哼唱：

 

 

当某天,

雨点轻敲你窗

当风声吹乱你构想

可否抽空想这张旧模样

来日纵是千千阙歌

飘于远方我路上

来日纵是千千晚星

亮过今晚月亮

怎都比不起这宵美丽

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

因今晚的我可共你唱

来日纵是千千阙歌

飘于远方我路上

来日纵是千千晚星

亮过今晚月亮

怎都比不起这宵美丽

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

因今晚的我可共你唱

 

 

 

…………

 

 

 

 

燃烧

 

 

 

 

 

     导航显示到目的地的距离是1450公里，其实仔细算下来，估计不止甚至有1600乃至1700公里，这是此生一口气开得最远的距离。当到家之后看了看导航又略微的计算了一下，这日的路程大约在1000公里左右而非之前想的900公里。哎，还是没有打破之前的记录。想到这里如同浆糊的脑子也不由问自己，这有意思吗？

 

 

     像个木偶似地枯坐着休息，虽然身体已经停止下来了，但仿佛旅途似乎依然在延续，在脑子里延伸，仿佛依旧还有着那憋着一口气奔向目的地，奔想远方的强烈愿望……也想起了很多次几乎坚持不下来的瞬间的心理。与往日不同，这日的赶路中竟然没有了奔向家的热烈，相反在心里倒有了一丝想放下双手，任凭汽车带着自己朝着结束驶去的安然。看着一旁熟睡着且打着鼾的张哥，还是放弃了这样的念头并为之一叹，打开窗口，伸出手接一些冰冷的雨水给自己擦脸，想依靠冰冷雨水的刺激来令自己继续朝着远方……或许是实在太疲惫了，这样的刺激无法带来长久的饱满。下意识地打开音响，放起了一个人反复听着那首歌……歌声中想起了那张含笑的脸和光彩，自己犹如打了强心针似的，一扫疲惫与松懈，随着歌词的渐进而重新拾了对速度的掌控，把那路上一面面提醒严禁超速的警示牌用它远远不能容忍的高速抛身后。在心里还半嘲笑又半验证似的这样想着——一直以来我遵循你的规则，但是却让我没了自由和心，那么现在我将不再把你放在心上，即便我知道这样的后果，那就来一次赌博吧，如果不死，那么之后的岁月我将进入到另一片风景中，反之，我命。

 

 

    不喜欢歌声的张哥被歌声吵醒，睁眼看见我以他紧张的速度将一辆辆车抛在脑后，忙抓紧把手，还故作轻松和随意地对我说：小望，累不？我来开？我们不赶时间。仿佛可以看见自己露出牙齿的自信笑容似的对张哥一笑：你不觉得我很精神吗？我心里有数呢，老子这一路太憋屈了，不就是12分吗？大不了老子回去再考试，男人就应该这样，不是吗？哈哈。或许是我的笑，也或许是我的话点燃了张哥尘封已久的心，他点上烟开始敞开心扉，只是遇上弯道或者超车时，往往暂时中断话语的模样实在令人忍俊不禁……

 

 

 

    “张哥，你以前为什么离婚呢？”我貌似随意却故意地问，还转过头去看看他。“她的个性太好强了。”张哥停顿了一下说。不知为何读他的回答感到不满意。于是便自顾地说了起来：“以前我不知道，但我现在反感那种死守着一个名声的不离，中国人总是活得憋屈，明明心不在了，却还是将就着，委屈着自己，说起这些来，还拿大家都差不多来安慰自己……就像这他妈该死的警示牌。”说着说着就指着那些警示牌动情起来。

 

 

    “张哥，你信命吗？”

 

    “这个不好说”

 

    “哈哈，你第一个老婆太好强，难道你没发现你现在的也很好强，你就是娶好强老婆的命。”

 

    “你呢？”张哥张口却无话可说地问我。

 

    “命是结果，我看重过程，就象你来陪我是你的好意，但我更感激你的相伴。所以，我不信。”

 

    “你要记得回家的路啊”睿智的张哥似乎看到了我内心的燃烧。一时无言以对，只是在内心这样回答：心即家乡。

 

 

     …………

  

 

 

 

 

 

 

 

望漠

 

 

 

 

 

     凝视着满目的荒凉，想起了自己的笔名——望漠。眼前的景象不正是自己曾经引以为傲，并认为极少有人能真正欣赏的美？驻足间，想起了江南的亭台楼阁，青海的蓝天白云低垂，西藏的牛羊及高原草甸，还有岭南四季如春满目的绿。或许这些都太复杂了，不如眼前最为原始的简单，天地玄黄！但为什么自己如今总是在问自己能否在这样的简单中定居下来的问题中迟疑了呢？叶公好龙？看来是的，更有可能是对年少爱上层楼的死要面子的强撑。是以，长叹一口气，绝尘而去。

 

 

     于是，每每遇上风景，或是一个不熟悉的地方都会如此地自问：自己能否愿意住下来？可踏遍山山水是，仍是得不到一个心里的最想。相反却在一些丝毫谈不上风景的街头或者小镇及市井中获得了温暖和留意，不过这样的留意中却依旧空着一个院子，留给那个能让我停留的人……如此，风景如此，人如此，而自己早已不再简单。

 

 

     若说心始是荒凉，当一颗种子落于土中之时，便是复杂的开始，那么很显然如今的心儿早已是亭台楼阁，蓝天白云下百念缠身的复杂——这就是自己所呆的风景与尘世？但为何自己需要去远行？甚至有远去的强烈愿望？难道是因为我渴望寻一处荒凉的所在，放置那拥挤的百念万绪？这难道就是性命所在的终极意义？

 

 

     ……

 

 

     极为复杂地看着与往日一般无二致的儿子，拍拍他的背说：男子汉要挺拔。儿子简单的心自然听不出我极为复杂的内心里竟有愧疚和离别的温情，照旧地应着。一时间突然想到了简单和自己，以极复杂的包含而表现出极简单的所在，即是望漠。

 

 

 

    

 

 

 

 

 

 

安身

 

 

 

 

 

     虽然明天可以请假，但是却不可能无限地请下去，离可以退休仅仅只有8年了，但为何自己想自由的心却越来越强烈，或许过了一段时间这份强烈会被时间冲淡，再度重回以前的几次相同的挣扎中。可与以前有所不同的是，这次的强烈中还有别的东西存在。这样的心意仿佛是考验我，看我是否能得到它的眷顾，而非之前的错过。

 

 

    “孩子，你们都已长大，现在我要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这是自己的一个同学的父亲在他们都成年之后留给他们及他们的母亲的最后的一封信，从此，我的同学再也没有见过他的父亲，不知何在，连生死也是不知，估计或许早已离开了这个尘世了吧。有时想起这个老人家，反复地咀嚼他的毅然，又何致于此？

 

 

    若不是万丈内心的雄焰的话，那么他或许是真正的心如死灰了吧？我是如此想的。对此，这老人家对安身的淡然除了令我提前有了对未知的恐惧之外，竟然还有向往。这时想起小鱼对我说：我还喜欢自由职业；也想起了老四对我说：如果老子离婚，才懒得去算什么财产，净身出门，而自己当时还附加上：只需要一件裤衩，哈哈……

 

 

    吃着包子，盯着满脸风霜的徒步到西藏的小伙子问他：“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估计是我的眼神里有明显的否定色彩，小伙子想了想很坦诚地对我说：没意思。当时便笑了起来对他说：“我虽然没有徒步来西藏，但我也走过，是没啥意思，哈哈”当时就在心里想起了同学的父亲，他是否又觉得有意思否呢？

 

 

    对于远远超出自己想像的人与事，我不敢去否定和下结论，但我知道小伙子的没意思是因为他仅凭一颗年轻的心是经不起风霜的，照此理，老人家应该是可以的吧。突然想起了自己，我呢？

 

 

    盯着身旁熟悉的家具，想着自己留下一封信，然后远去，又是怎样的境遇呢？

 

 

 

久不见楼主，原来是抑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