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
每一个人都是城市,住着各色各样的人。
不知怎么的前几天突然想喝酒,打开家里的酒柜才发现居然没什么酒。一时觉得有点搞笑,身在酒乡居然无酒。这念头就在心里扎根了,第二天就跑到父亲那里拿了一瓶茅台,回家才喝了一杯就感觉这酒啊,怎么就这么难喝?这才恍然明白为啥家里为何没有酒了——不管什么酒,自己喝了一两杯之后,就放在那里,慢慢地酒敞气了然后就扔了。于是想起了好酒的朋友每每听见我说起扔了八几年,九几年的什么什么酒时,满脸的痛不欲生的表情,一时忍不住仰天大笑。或许这就是牛嚼牡丹?可为什么前几天想喝酒?
想起几年前去威宁时,路上那个抱着骨折孩子的父亲,在接受了自己的帮助之后,毫无表示地下车离去,当时便诧异他的冷淡。那时只是反省着自己是否沾染了浓重的都市人情观?如今再度回想起来,自己口口生生地拒绝将自己文化,然而却在不断的拒绝之中,慢慢地携带了些许文化?严格地去说这是虚伪的,然而又是难以避免的。正如一次次地远离城市奔向荒野,又在荒野中动用都市的思维,因此自己是否厌恶城市?答案是否定的,可是又不是全部的否定。正如认为难喝的酒一般,总会在有的时候去向往。眼看着越来越庞大的城市群以及城市化导致日渐荒芜的大片大片的乡村,我想,既非大都市又非冷清的村庄似的种种古镇,或许也就成了偶尔解忧之杜康。对于爱酒之人或许也就从此不再漂泊了,但就自己而言,向往归向往但并不表示认为它真的好喝,更不代表我会违心地赞美它。或许这样的心理正是荒野而非都市的心理吧?可也正是自己这样的心理导致了某种难以言说的指向——它似乎在表明某种试图瓦解城市化的动力之所在?
不管任何的阐释方式都会触碰到极限,随着同质阐释的数量级不断增大,则变成了泡沫,而当泡沫达到了某个数量级之后,就会由泡沫创造出新的且可以自我增殖的方式。于是我好奇于为何都市里泛滥着冷漠?又在网络上涌动着表现欲?难道说当食物达到了能够满足多维度的社会活动的数量级之后,也就开始创造出了城市这种可以令文化自我增殖的方式?或者说这样的增殖方式的指向是由实向虚发展的?这让我想起了工蚁的一生。以情感的角度去看它的一生,可以说是极无趣的,哪怕蚁后也是如此,但是可否这样去认为:正是由于蚁群漫长的尝试之后,给人提供了一个确切的指向——城市?或许用拓扑学的角度来说,蚁群极为简单的社会结构与人类的高度复杂的城市体系,是基于一种更为基本结构的同胚?我更倾向于后一个解释。那么试图瓦解城市化的心理的同胚结构是什么,在哪里呢?自由?不,这时的自由只具有美好的情感意味;而并非是更基本的解释。或许蚁群的分巢更能说明问题,那就是空间的分配出了问题。于是似乎可以得知,这人世间种种向往着自由的美好说辞,无非都是空间(资源)的分配出了问题之后表象。而这个空间的分配不仅仅有物质层面的,还更有精神层面的。约束这样的瓦解动机的因素不仅仅有对来自外部危险的风险,更有来自凝结核——城市的引力的约束。我坚信,不仅仅是一切可以显见的物体遵循万有引力,哪怕是情感或者思想等等虚在的存在也同样遵循……思考着一方面享受城市的规则,另一方面又向往着荒野的自由。我想,或许城市这个存在更深层面上只是规律所经过巨大数量级的变形之后它的同胚,而荒野则是代表这不确定性的凝结出来对称于城市的另一个相反性质的规律体系。在本质上它们也是同胚的,故而为何国人总是云道法自然,或许这就是原因所在吧?这个世界如此多彩丰富,想去只是变形的不同而已吧?难怪有人怀疑宇宙是否是生命。
似乎明白了自己为何想喝酒了,哪怕从来不觉得这个东西的口感好,或许只是整日忙于现实关注实在,心里的情绪储存空间满了,便要出来折磨一下身体了吧?那么以荒野之心去看待都市里泛滥的所谓的自由与美好,都是扯淡,相反在都市里享受着规则的保护时,轻蔑地笑着那些在旷野的雨雪冰霜瑟瑟发抖的“自由”是那般的可笑。盯着股票的涨停板,看着正吞噬着拥有传统销售渠道的实体经济的电商,数字货币以及人工智能的出现……或许正代表着天空之城。在那座城市里,原始情感的不确定性变成了资源,滋养与供给城市的增殖,然后创造出能够更加接近生命诞生之奥秘的变形方式……
所以,自己已经感染了无法治愈的城市病毒,再难重回天人合一之自然,确切地说现在是人城合一了吧。难怪不厌恶金钱,名利与地位,荒野之心最多最多是让自己不过分喜欢它们而已,而讨厌道德和法律,用一种限制自身现实空间的方式来换取时间和心灵空间,这也算是难得了。这应该算是坦诚了吧?虽然这样的坦诚是被逼的,呵呵。现在的猜想是:坦诚会不会成为货币?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太糟糕了,自己不就成了下蛋的母鸡?
Joey
Concrete Blonde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8-4-7 12:05:38编辑过]